现在回想起湖南省新宁周家岭康复村的故事,倒是满心的暖意。那个地方,安静祥和,藏着三个小老头,一个高冷,一个温和,一个可爱。最可爱的当属我们秀均爷爷了。
湖南新宁周家岭康复村
在我印象中,爷爷每天都起得很早,天还蒙蒙亮呢,爷爷就洗漱完毕了。我却还在志愿者房的被窝里和起床气作斗争,这就不得不感叹:岁月何以催人老?人家老爷子老精神了,我都自愧不如。
爷爷有着些许宝贝儿,是那箱子里的歌词本,是那响响的收音机,还是那新厚新厚的棉被。于是呢,几乎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戏曲声、歌声从爷爷房间里飘出来,果真这样的能够让他老人家欢喜。
我们邀老爷子来唱歌,可他害羞着,结果变成了我们的歌唱,爷爷伴在旁边乐呵呵地听着,等一曲落下,立马打分。依稀记得一首男女合唱的《六口茶》荣获最高分,其余的都是压百分线,比如《强军战歌》《青藏高原》……
“爷爷,您觉得我们唱的这首歌怎么样呢?”
“好,唱得好,比我唱得好,给一百分。”
我每次都会想,在这里唱的每一首歌都有一位忠实的听众,他认真得很,欢愉得很。不经意间,我渐渐放开了自己隐隐约约的束缚。
营员在秀均爷爷家唱歌
爷爷应该是欢喜豆腐的,我看过爷爷几次切豆腐,很利索很准确地把它变成方方正正的小豆腐块。有次爷爷问我,“盆里还有小豆腐块吗?”当时我有点迟钝,看着爷爷摸了摸盆,猜到了意思,赶紧回答“没了没了”。而且爷爷做的豆腐很香,惹得我咽口水了。我想爷爷也喜欢甜的,因为啊,那次晚饭的南瓜粥加了几勺小糖块,爷爷尝了几口,只道香不觉甜。也或许是南瓜粥必须甜的才好吃,反正小糖块是跑不了的。
营员和秀均爷爷一起吃饭
爷爷是一位“隐形”的月老,总能把话题聊到牵红线方面,还热情地帮我们介绍好男生,凑凑对。不过,爷爷没有配对成功。
爷爷的绝活儿倒是出人意料。那时候我们玩起了猜字谜,爷爷出的好几个关于繁体字的谜语,都难倒了我们,只能让爷爷告诉我们答案。爷爷堪比体重秤,我们的手一伸,给爷爷把一把,爷爷就可以说出你有几分膘。多数营员是瘦瘦的,爷爷把了把,告诉我们,正是长身体的年龄,要多吃饭。
作者徐菽蔚和秀均爷爷
欢欢乐乐中却有一件事让我感觉了害怕:爷爷感冒了,喉咙痛,鼻子也不通畅,吃了感冒药也没好转。只好联系医生过来看看,显而易见,爷爷是需要打点滴的。但这里冬天着实寒冷,爷爷的手滴着液,不方便盖着毯子暖和暖和,得亏屋里有个热和热和的烤火炉,能够减寒。感冒的人更需要保暖,可他老人家对新被子很爱惜,舍不得拿出来盖。顿时心里疙瘩了一下,疼。看到感冒的爷爷脆弱得像只小猫咪,我特别害怕生命的流逝,害怕有一些事情会来得猝不及防。幸好隔天爷爷感冒有了好转。每个人都好好的,这样真好,让我们知道需要做些什么,也更让我们珍惜!
愿老爷子他安好!
作者:徐菽蔚